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绷直的足背如同从牛奶杯中倒出的牛奶,直而不可撼动,支撑着整个身体,音乐忽而转调,天鹅缓缓昂起头,那渴望又痛苦的眼神直直向上看着那不可触摸的光点,优美的旋转是天鹅的高傲之姿。 灯光焕然转变,天鹅曲起左臂轻柔拂过自己的额头直至脸颊弯下的腰成俏丽弓形,如同最有安全感的蜷缩姿势。 她在痛苦,她在呼救。 “这个演员,我上次没有看见,是你们说的那位天生的葛蓓莉亚么?”坐在首座的侯岚缓缓启唇开口。 女人已年过半百,然而举手风韵犹存于身。 “是她,中芭舞团的这次的主舞,之前公益演出跳的《葛蓓莉亚》,惊才绝艳。”身边的男人感叹道:“要我评价,侯岚,这姑娘有你当年的风姿,不比你差啊。” 男人极高的赞赏让侯岚对台上哀转久绝的白天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 “观致……”侯岚默念她的名字,“我好像对这个名字,有点熟悉的感觉。” 好像什么时候听过,但印象不是太深了。 易珩昱坐在首排,一瞬间在观致扭头的时候对上视线,他心头打鼓,竟想躲闪,台上的人却恍然入境般,亮着的眸子转瞬蒙灰一般,像是看到了死亡的覆盖,绝望油然而生。 痛苦将自己蜷缩起来,是婴儿最初的姿势,灯光皱灭,全场浸没在黑暗之中,却没有人发出声音,除却呼吸。 易珩昱眼前却倒带一般一幕幕转放着观致方才的眼神和动作,还有那种沉浸在表演中的真实感,天鹅之死,却是向死而生,观致才像是真正活过来了。 在舞蹈里活过来了。 他那时候不让她去跳舞,无异于折断了她的翅膀,飞不起来了啊。 两秒钟后灯光骤亮,哗然全场,台上的天鹅柔弱无骨却再起翩翩,灯光落下犹如银辉镀身。 那蒙在眼睛之上的白纱仿佛是生命最后的呼唤,奋力起飞最终精疲力竭的天鹅屈身倒地,俯身落幕,完美收场。 灯光由强渐弱,台下似乎意犹未尽,片刻之后掌声撼天动地,经久不息。 “是真的天鹅,后半段白纱流泪的点缀着实惊艳,看来走位早已牢记于心。”侯岚赞赏有加,她后半场灯亮后清晰地看到观致白纱之后的眼睛是闭着的,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看舞台的走位,全凭肌肉记忆。 这是她当年都难以做到的,唯一只有一场强迫自己做到的,当时是因为眼睛出现状况,提前半个月就准备练习走位的。 侯岚看向身边,“我可以见见这个演员么?” “一会儿我让袁梦带她见见你。” 易珩昱深深看着观致离开的地方,眼眸沉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