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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(第2/2页)
“不必。”年轻的嗓音如山泉清冽,却疏离不近人情,“刘妈退下。”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 光影一闪,他披着一身清光走到她榻边。 春芽怯怯抬眸仰视,十六岁的女孩儿满眼的破碎和脆弱,带着祈求和崇拜定定凝望着他。 寂寂立在榻边的年轻男子,眉骨清冷,面如冷玉,长睫如鸦。素白领口上,还染着点点血花。 清冷至极,却又浓艳至极。 “我并非救你,只是维护侯府家声。” “我父暴毙,事出突然,还需详查。” 这些话像是裹着冰碴子,扎得人身冷心疼。一股闷气直冲咽喉,春芽俯身又咳了好一晌。 可他只是看着,连刘妈搁在桌上那半盅茶,都不肯递给她。 他越是这样不近人情,反倒激生春芽一丝不甘:等着,我总有叫你丢盔弃甲那一日~ 云毓冷湖般的眼底依旧寂寂无波:“这几日你尽可放心将养,有刘妈照应。待你好了,我再问你。” 他说罢,便转身而去,一缕回眸都吝啬。 房门砰地关上,春芽伏在枕上,又是一阵咳。咳完了,缓缓抬手,自己将肚兜系绳重新仔细地打结。 她的肚兜,实则之前已经被老侯爷的妾室扯松了,轻轻一扥就会滑落。她之前留着没管,原本是想用来诱引云晏心软。却没曾想,云晏不为所动,却终究是在云毓这儿用上了。 春芽指尖绕着系绳转了转。 云毓看似毫无波动,可他分明在那一刻吐了血,可见他那时候还是血脉贲张了!他再是修佛的,却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,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逗引呢。 这个新家主并非传说里的柔软慈悲,却也并非如传说里的不解风情 . 云毓出外,云晏慵懒跟上来。 “二哥方才又是何必?一个丫鬟而已,死就死了,也值得二哥那一口心头血?” “还是说,二哥瞧着她生得好,这便动了怜香惜玉之心?” 云毓停步,身子微躬,虚弱地咳了数声。 “三弟才会怜香惜玉,为兄心中唯有青灯古佛。” “那口血不过是我自幼病弱,回府奔丧一路走得急了。” 云晏耸耸肩,满眼的玩味。 云毓眼帘低垂:“先帝病危之时,朝臣们纷纷上奏,请求以人为先帝殉葬。可是先帝弥留之际,却亲自下旨禁绝人殉之弊。“ “若她该死,自应当拿了送衙门治罪,不应于府中私刑,更不该殉葬。” “三弟今日竟在府中重开殉葬之例,岂非授人以柄?” 云晏倒不在乎:“奴婢不算人,财物而已,陪葬去伺候也是应当。”